3.
玄樱抄托起表面有些发黑的银杯呷了一小口,而后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她一边检查自己的指甲一边扫视坐在对面的三个年轻人,静待他们即将发起的提问。
游隼沉醉地偏头看着玄樱抄,无意之中拿出了香烟。他把烟夹在手里,玄樱抄瞥了他一眼,他便像着魔般一点一点捻碎了烟。焦黄的烟叶落到地上,跟周围的灰尘混作一团。
佑男已经不再进食,悯佐也放下了餐具,倒是小白还在斯文地把食物弄成小份送进嘴里。小白前方的桌面上堆着十余只干净如洗的餐盘,原本塞得满满的餐车里现在只剩下可怜巴巴的那么几盘食物,看上去它们恐怕填不饱小白那神奇的胃袋。
头顶的吊灯仍在喷火,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燃料供它使用。
佑男瞅着小白吃个不停,又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刚才的食物很特别——半生半熟的口感,带着丝丝腥膻。明明玄樱抄体贴地吩咐过要给他们三个上熟食,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本就如此,吃进嘴里的东西,尤其是肉,给佑男的感觉就像是从冷藏柜拿出来后简单地在温水中处理了一下的产物。
过了一会儿,小白终于吃光了所有的食物。看悯佐的样子,他好像庆幸小白没有点更多东西。而玄樱抄则如慈母一般朝小白微笑,甚为欣喜。
“好了,最后一位小朋友也结束午餐了,那么提问时间要开始了喔。我看看——”玄樱抄边说边看腕表,“考虑到接下来的安排,我可以留给你们三个问题的时间喔。”
“玄樱抄大人英明。”游隼突然说了一句。他像是泡在酒池里的醉汉,已经迷失自我了。姐弟俩忍住没笑,他们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发问了。
“玄樱抄——”佑男考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姐姐,我们能像这样用姐姐称呼你吗?”
“无礼!”游隼激动地打断道。他的反应如此强烈,把佑男和悯佐都吓了一跳。他们本能地缩回座椅,不敢再多作声。
玄樱抄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这是你们的第一个问题吗?”
“呃——嗯,算是吧,本来不想算的——如果有冒犯的话,就请当我们没有问过。”佑男作为姐弟俩的代表答道。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们会问这个问题呢。无礼和冒犯肯定谈不上,只是有那么点突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年轻人用这个称谓称呼过我了喔,那是多么纯真的日子啊。好像有点扯远了呢——回到你们的问题上,答案是可以喔。既然是你们提出来的,那就作为你们的一项特权好了。”
“玄樱抄大人!可是——”
“游隼,不要让成人的想法抹杀了最后的纯真喔。”玄樱抄的语气十分温柔,但对于游隼却似有着绝对命令般的威严,“好了,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呢?”
游隼不再吭气,只是把不满写在脸上,瞪着圆桌这边。
“玄樱抄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还有请我们来这里吃午餐。你之前说我们等会儿不要讨厌你们就好,那是为什么呢?”佑男问。
“终于问到跟今天主题相关的问题了。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认为交给游隼来回答会更加合适喔。”玄樱抄朝游隼偏了偏头,“游隼,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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